《株洲文史》第28辑《罪域擒魔——株洲重大案件侦破纪实》

一

    “叮铃铃……”2006年7月29日下午6时许，醴陵市公安局黄獭嘴中心派出所的值班电话急骤响起。“快来人呀！官庄水库小横江桥边打死人啦！”值班民警一边迅速驱车赶往现场，一边向醴陵市局报告。
    处警民警在现场发现，躺在小横江桥边机耕路上的两名男子已经死亡，有3名男子多处受伤，还有两人掉落水库失踪，地上、路边草丛中到处是血迹。民警们一边保护现场，一边积极组织抢救伤员。醴陵市公安局黄海峰局长、张敏副局长率领刑侦、治安以及板杉中心派出所的近100名民警随后赶至现场。
    当晚10时许，株洲市公安局主管刑侦工作的黄进革副局长闻讯率领刑侦支队、行技支队、网监处等部门民警赶至现场指挥破案。指挥部下设调查走访、现场勘验、追捕案犯、善后处理和维护稳定五个组，通宵达旦地开展工作。重点围绕现场勘察及其调查走访，查明事实，对进出官庄的所有出口设关堵卡，追捕疑犯。
    当晚初步调查得知，死伤人员均系官庄水库渔业公司聘请的工作人员。当日下午6时许，渔业公司负责人程某应官庄水库库区村民何见军之约，带领7名工作人员乘快艇前往何家协商解决双方之间的纠纷，在何家附近的小横江桥处上岸的程某等人遭到了何见军纠集的数人持杀猪刀、木棒等伏击而引发惨案。
    第二天中午，两名落水失踪人员的尸体在案发现场附近的水中打捞上来。4死3伤，案情重大！

二

    株洲市公安局随即成立了“7·29”专案组。刑侦、技侦、网监、醴陵市局等部门抽调的200名民警，会同武警一起参与此案的侦破工作。
    参与作案的是些什么人呢？警方查明作案人员均系何见军纠集得，何见军现已举家外逃。要尽快查明涉案成员情况，抓获何见军是关键。
    何见军，男，36岁，官庄乡鹅颈村长冲组人。专案组民警分别前往官庄本地、黄獭嘴、浏阳等地何见军的亲戚家进行调查追捕，没有发现何的踪迹。官庄山区村民们平时深居简出，不善与外界接触，专案组综合分析认为案犯极可能躲藏在附近的深山中。可官庄山区方圆上百公里，大多是海拔800多米的高山，要捕获熟悉环境、且野外生存能力强的疑犯谈何容易。
    7月30日晚，株洲市公安局邹安宝局长会同省公安厅刑警总队副总队长赵剑率有关部门负责人赶至醴陵，现场研究指导侦破工作。
    专案组决定围绕官庄本地做文章，对案发后有外出等反常行为的村民进行调查，同时广泛发动群众举报案件线索，寻找目击证人。专案组派出民警会同乡村干部进驻村组召开会议，进行法制宣传，告诫村民不要包庇、窝藏疑犯，并公开悬赏，对群众直接抓获主要犯罪嫌疑人的或对追捕疑犯提供重要线索的，奖励5千至5万元。同时，醴陵市政府将该市凡是籍贯在官庄的副科级以上干部全部召回官庄做村民的宣传发动工作。
    8月1日，通过调查，专案组发现官乡鹅颈村村民何光辉（男，40岁，系何见军哥哥）、李自长（男，34岁）案发后情绪反常且已离家外出，有参与作案的重大嫌疑。
    8月7日中午，有村民反映，何见军在官庄乡曾家牌组的某金矿出现。专案组指挥部当即安排醴陵市局刑侦队副大队长邱长青带领民警前往核实，准确获悉半个小时前何来过金矿，现往附近的天宝楼山上逃窜。立即封锁、围捕，绝不能让他再逃掉！当天下午，专案组迅速集合40余名民警和乡政府干部一道，对进出天宝楼山及其相连深山的17个路口进行封锁。并在芭蕉坡、小横村等卡点路口设伏。
    同时，专案组从株洲市、醴陵调集数十名武警，从醴陵市城乡各派出所抽调100余名民警，从株洲市局调来警犬准备进山搜捕。省公安厅也紧急调用夜视仪等设备支援。天宝楼山高林密、地形复杂，这给熟悉当地地形，善于山地活动的嫌疑人何见军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专案组决定摒弃急功近利心理，打牢面上控制，要求全体参战民警和武警充分做好吃大苦、打硬仗的思想准备，稳步推进搜捕工作。
    8月8日凌晨5时许，天刚蒙蒙亮，200余名民警、武警在当地乡村干部的带领下，分成7组，从7个不同的方位同时进入海拔800多米高的天宝楼山区展开拉网式大搜捕。上午8时许，守候在芭蕉坡与小横村交界路口的副大队长易秋明发现前方树丛里传来声响，当即拔出手枪注视着，只见一上穿短袖、下穿短裤的男子钻了出来。“不要动！我是警察！”易秋明当即用枪指着该男子喝道。“我是何见军，我不会跑了，我也跑不动了。”随即，认识何见军、守候在该卡点的一位乡干部，确认男子正是警方围捕的疑犯何见军。原来发现警方围山后，几天没吃饭、全身被荆棘划得到处是伤的何见军头发都竖起来了，好像野人一样，犹如丧家之犬到处乱窜，慌不择路地钻进了民警布下的卡点。

三

    何见军落网，专案组军心大振，“7·29”惨案的作案人员也基本清楚，全体参战民警发扬连续作战的精神，加大追捕力度，誓将疑犯一网打尽。
    在追捕何见军时，许多群众反映：李自长、何光辉等人也未外逃，躲藏在自家屋后的深山中，并不时潜回家中。专案组于是一边对几名疑犯的房子进行布控，派民警蹲守在他们的家中“守株待兔”，一边重点围绕屋后的深山进行围捕，实行“打草惊蛇”逼迫疑犯现身。
    8月9日早上6点多钟，疑犯何光辉妻子程淑兰潜回家中，刚打开大门就被民警逮个正着。紧跟其后的何光辉从后门溜进家中，与蹲守民警碰个正着，“不许动！”眼见被民警围住，转身逃跑无望的他当即从身上摸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包氢化物送入自己口中，想服毒自杀，但被眼疾手快的民警制止了。
    8月10日清晨，搜山的民警突然听到疑犯李自长家屋后山上传来“鼓”的一声爆炸声，当即循声赶去。在鹅颈村大岭组的一座高山顶上，发现一名男子背靠着一块大石头，头歪向一边，腹部被炸飞，警方确认死者正是疑犯李自长。随后民警在离爆炸点不远处发现一未引爆的炸药装置，当即交由技术人员安全拆除，并且还发现附近一个隐蔽位置搭建了一个草棚，根据现场的丢弃物分析，此处应是李自长的藏身地点。民警们从草棚处向山下望去，山下及半山腰的情况尽收眼底。警方推测，在山上观察到警方搜捕动向的李自长，眼见步步逼近的民警，惶恐之下他畏罪自杀了。
    专案组在组织搜山围捕行动的同时，在官庄地区广泛张贴案件通告，并向周边地区发出协查通报，敦促涉案人员主动投案自首。
    迫于警方强大的追捕攻势，8月10日，参与作案的疑犯石建军、赖楚燕向专案组指挥部投案；8月11日上午，主要犯罪嫌疑人何耀在父亲的陪同下来到黄獭嘴派出所自首；8月17日，何见军之子自首：18日，何见军之妻自首。同时警方还抓获涉嫌包庇、窝藏罪犯的宋某、周某等人。
    至此，“7·29”专案正式告破，共抓获犯罪嫌疑人13名，历时20余天的官庄围捕战大获全胜。
    9月13日，记者在醴陵市看守所采访犯罪嫌疑人何见军时，他泪流满面地说：“我当时也只是想教训一下渔业公司的人，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血案，真是后悔呀！”反思惨案原因，主要是村民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思想作怪，他们对渔业公司制止违规钓鱼行为心存不满而蓄意报复，同时，山区偏远、闭塞，村民法律意识淡薄也是个重要因素。愿官庄惨案能给社会警示，不让悲剧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