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区强奸杀人沉尸纵火案侦破纪实
《株洲文史》第28辑《罪域擒魔——株洲重大案件侦破纪实》

    这是一个“魔鬼”：强奸、杀人、沉尸、纵火。
    这是一群英勇的刑警：迅速、果断、大智、大勇，60小时便将“魔鬼”擒获。
    1998年4月12日，天元刑警辉煌一天！

女孩失踪与夜间山火

    接到株洲市天元区马家河乡派出所的报案已是4月9日上午8时30分。报案者称，马家河乡仙岭村13岁的女学生何玲8日中午上学途中神秘失踪；当日晚上10点左右，在仙岭村与月塘村交界处的石塘山山岭上发生了一场火灾，山火将邻近的两座山坡上的树木烧毁，两村村民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扑打，已将大火扑灭。
    天元公安分局副局长彭冬明听到汇报后眉头紧锁，良好的职业素养使他敏锐地意识到：同一地点的两件事，决不是一般的巧合，女孩失踪与这山火是否有联系？于是他果断拍板，在没找到失踪人的情况下马上立案。
    半个小时的紧急部署后，刑侦大队长陈耕良、指导员潘雪云率全体刑警随彭冬明火速赶到了马家河乡，与马家河派出所干警立即展开了侦查：一路上山查山火原因；一路上村民家走访。
    石塘山山路崎岖，树林茂密，齐腰深的荆棘遍布山岭，只有一条小路是何玲去上学的必经之道。干警们挥刀斩棘，在被烧毁的草木烟灰中一步一步地寻找着蛛丝马迹。虽无重大线索，但疑点丛生：着火点远离小路，且茅草丛生，一般人不会无故来此地，何况是晚上10点，火源来得蹊跷；在着火点附近没有任何坟墓，不可能有人上山烧坟。因此，只有一个假设：人为点燃山火。
    在村民中走访，刑警们了解到，何玲是个老实本分的学生，不大与人接触，且学校离家只有12分钟的路程，只要翻过石塘山就可到达学校，被人拐走的可能性不大。她的家人也为人忠厚，没有仇人。刑警们在何玲就读的学校调查时，老师和同学们都为何玲的失踪表示同情和奇怪：何玲在班上虽然不很活跃，但同学关系还可以，排除了同学之间因纷争和纠葛引起的恶性案件的可能。
    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离奇失踪，让何玲所在村和就读学校的家长、老师和同学们惶恐不安。有的女生上、下学干脆由父母接送，人们纷纷要求公安早日破案，严惩凶手，还大家一个安宁的环境。
    第一次的碰头会上提出的何玲被人奸杀的假设收获不大，彭冬明和他的同事们心情异常沉重，倍感压力。他们当即将有关案情向市局刘益鸿局长、罗高其副局长作了汇报。根据上级领导指示，以彭冬明为首成立了专案组，并下决心：不破此案，决不收兵。
    紧张有序的侦破工作立即在马家河乡全方位展开。

节外生枝的“魔鬼”

    如果一个13岁的小学生遭人奸杀，那么，凶手必定是个残暴歹毒的恶魔。专案组将破案对象圈定了一个范围：年龄偏大且独身的男人，好酒贪色且有前科之徒，或患有精神病者，但也不排除流窜作案的可能。
    调查组仍分两路展开调查。一路继续对何玲的家长、老师、同学、邻居等有关人员进行访问，不遗漏对破案有利的线索。一路则对周围仙岭村、月塘村、路桥公司、王家坪一带，包括流动人员在内的曾有不良表现的年龄在15至70岁之间的2万余名男性进行摸底排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专案组刑警们紧锣密鼓地开展调查时，一名男子却主动地向专案组交代自己杀人纵火之罪行。这使得专案组大为振奋。
    这名男子20多岁，他说自己强奸何玲后将其杀死，为掩其罪行又放火烧山。但当公安人员问及奸杀的地点、何玲的尸首时，他却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专案组经对他的口供进行调查核实，证明该男子虽然具备作案的时间，发案期间上过山，但证据不足。杀人是要偿命的，在公安人员的耐心教育下，这位年轻人承认了这是一场不负责任的闹剧。对此，彭冬明当即指示，停止对此人的调查，把精力放在其他摸排对象上。
    节外生枝冒出个“杀人犯”，使案件披上了一层神秘色彩，但刑警们没有被假象迷惑。他们感觉到现在的社会太复杂了，出于无知或想一鸣惊人的想法，竟有人主动代人承担犯恶。他们更加认识到身上的责任重大，既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能放过真正的凶手。

自作聪明的“魔鬼”

    根据作案时间、性格爱好排查出几名重点对象后，专案组成员与他们逐一正面接触，一个“幽灵”呈现在刑警眼前：
    黄升池，铁匠，1968年出生，精力旺盛。有村民反映，黄升池平时就有劣迹，喜欢看淫秽录像，与多名已婚妇女有不正当关系，且常乘机对女学生进行骚扰。更让刑警警觉的是，黄升池4月8日下午1时30分左右（何玲失踪之时）外出，至9日下午调查时仍然未归。
    黄升池为何正好案发时外出，是害怕打击还是另有名堂？刑警们决定会会这个“幽灵”。
    4月9日晚9时许，陈耕良大队长带刑警匡文明、黄俊龙等人在黄升池家将其“请”到了刑侦大队。
    一场与“魔鬼”的较量由此拉开了序幕。
    31岁的黄升池生得矮小，一双机灵的眼睛射出几分聪明和贪婪。铁匠生涯，使他练出一身的腱子肉。因为贪婪与好色，他常做出一些拈花惹草的艳事来。
    据黄升池交代，他4月8日下午1时30分离家出走至9日下午这段时间，一连走了8家亲戚，而且每走一家亲戚他都有准确的时间。专案组成员断定，他之所以这么说，只有一个目的：证实自己没有作案时间。他以为这样的说法可以把事情掩盖得天衣无缝，因而作案后，明知刑警在侦察此案，他仍大大方方地待在家里。
    对付这样狡猾的恶魔，刑警们自有一套擒魔高招。第一天，他们欲擒故纵，对黄升池外松内紧，好菜好饭招待，好言好语相劝，只问些他的去向与时间，喜得黄升池情不自禁、滔滔不绝地讲如何走亲戚，如何不在现场的经过。正是黄升池的自作聪明，反而露出许多破绽：为什么这一天要走8家亲戚？为什么有意延长8日中午到商店买东西和晚上到亲戚家串门的两个时间段？而这两个时间段正是“女孩失踪”及“夜间山火”的关键时间。所有这些都只能说明一点：黄升池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4月11日晚9时40分，经过几轮短兵相接，刑警们将“刑事拘留证”摆在了黄升池面前。面对威严的拘留证，黄升池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刑警在没有掌握确切证据之前是不会做出如此决定的。此时，负责审讯黄升池的副大队长杨晓勇、中队长龙石林及侦察员孙远也一改温柔的面孔而变得严厉起来。
    黄升池知道自己的末日来了。面对威严的刑警，他发出了垂死的哀叹：“我也聪明，你们也聪明，只不过我的聪明是用在邪路上，而你们的聪明是用在正道上。”
    20分钟后，这个“魔鬼”向刑警们交代了长达5个小时的罪恶。
    “4月8日中午1时30分，我吃了同村组罗某的寿酒，看过淫秽录像，心里就有了找个妹子玩玩的‘毛毛瘾’。几个相好的女人找不到，何玲就成了我的猎物。在何玲去上学的山坡上，我强奸了她。看到何玲不停地哭，我怕她告诉她娘，就用双手掐住她的脖子，只掐了一分多钟，她就两眼翻白。我怕她不死，又解下她的鞋带用劲勒她，然后把尸体拖到茶树下藏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后，我就盘算着如何逃避公安的打击。我没有回家，于是开始走亲戚，以求得证人证实自己的行踪。晚上8点多钟，罗某某留我住宿，我因要上山看看何玲是不是死了就坚持出了门。骑上摩托车，来到了石塘山下，摸黑寻到了何玲的尸体。我想只有把她藏进水塘里才不会被人发现。于是我背上何玲来到了伍裁缝塘边，将尸体沉入水中再压上一块大石头。干完这一切差不多是10点了，当我要离开时，突然想起刚才下山时，踩了一条小路，如果不消除这条小路，尸体很快就会被发现。我就在一口干塘边上，往岭上方向的左角落用打火机点燃了一丛茅草。不知什么原因，我打了五六下才打燃打火机。这也许是我死亡的预兆。”
    讲完这一切，时针已指向了4月12日凌晨4时。上午8时，天元刑侦大队根据黄的供述，组织警力对黄杀人沉尸的鱼塘进行搜查。经过打捞，含冤沉入水中达40个小时的女学生何玲的尸体终于重见天日。
    等待这个恶魔的，是法律最严厉的制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