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株洲文史》第28辑《罪域擒魔——株洲重大案件侦破纪实》

上山打猎者离奇失踪

    2007年5月21日上午10时左右，一神情恍惚的中年农妇在家人的陪伴下踉踉跄跄地来到炎陵县策源派出所。
当见到值班民警时，农妇“啪”的一声跪倒在地上哀求着：“警察同志！请你们救救我丈夫，现在还不知是死是活……”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民警待农妇情绪稳定后初步了解到，该农妇和其丈夫黎福玉（男，现年47岁）生活在炎陵县策源乡梨树洲村中洲组，一家人主要靠黎福玉在附近的山上打猎来维持生计。2007年5月20日上午7时许，黎福玉和往常一样背起行头上山打猎，直至深夜未归。家人担心他在山上遇险，有可能失足滑下山崖，也有可能误入狩猎者所设的捕猎陷阱。情急之下叫来亲友和邻居，有的打起手电筒，有的升起火把到山上四处寻找。可是，直到第二天上午，还是不见黎福玉的踪影。亲友们无奈之下，只好陪黎福玉的妻子到派出所报警。

全力查找迅速侦破

    报警引起了炎陵县公安局局长阳子锡的高度重视，要求策源派出所全体民警：“哪怕吃住在山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带领群众，全力寻找黎福玉。”
    当天上午11时许，正当外围的民警还在细心调查时，在东坑垅山上调查的专案组民警传来消息：“发现一具男性尸体。”公安局局长阳子锡、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陈清林率刑侦大队侦技人员赶到现场。同村村民李青杨知道黎福玉到山里放索猎野物没回家，第二天叫上同村的几个村民一道上山寻找。他们是山里的猎人，熟悉平时猎野物的路线和野物的习性，在东坑垅山场发现了一具被泥土和树叶覆盖的尸体。他的胆子大，扒开覆盖物看清是黎福玉，当即拨通电话向公安局报警。
    经现场勘察，查明死者就是失踪的黎福玉。黎系被他人用铳（一种用火药发射金属弹丸的土制猎枪）射伤腿部后再用刀砍其头部致死，然后拖移30多米用树叶和泥土遮掩。在距离尸体约20米处，发现一半露在地面的编织袋，编织袋其余部分被泥土和树叶掩埋，取出的编织袋上有“514大猪料”字样，袋内有铁制刀一把、铁制卸夹工具。黎福玉的妻子指认了编织袋、刀和铁制卸夹工具是丈夫平时上山放夹、打猎的工具。她为丈夫遭此横祸无比悲愤，央求办案的公安尽快抓住凶手，以慰他在天之灵。
    公安人员还在现场的地面树叶、松皮，松树树身和矮树树叶上均发现有血迹，并予以提取。经检验证明，案发现场地面、树叶上的血迹、地面松皮上的血迹均为被害人黎福玉所留。
    法医尸检报告书证明：第一，被害人黎福玉系生前被锐器砍击头部，造成颅骨粉碎性、开放性骨折，颅内出血，脑组织挫伤至死；第二，被害人黎福玉双下肢被枪击伤，造成左下肢股骨粉碎性骨折，双下肢贯通伤，未伤及重要血管，会造成双下肢功能严重受损。

逃避责任杀人灭口

    株洲市刑侦支队技术科民警也相继赶到现场指导破案。炎陵县策源乡地处偏远山区，村民住得较分散，也不常出山，信息相对闭塞，这都对案件的侦破不利。办案刑警翻山越岭走村串户，经过连续8天日夜奋战，对梨树洲及其周边的村民进行细致排查摸底，最后锁定梨树洲村有狩猎习惯的张春来有重大作案嫌疑。
    5月28日晚，暗自庆幸，以为平安无事，正在家睡觉的张春来，被破门而入的刑警逮个正着。张春来，1978年8月出生，现年29岁，初中文化，农民，住策源乡梨树洲村上洲组11号。在审讯之初，张春来被问及打猎的铳和砍刀时，他编织谎言，百般抵赖，想侥幸蒙混过关。他的狡辩被各个击破后，最后供认了全部的犯罪事实。
    2007年5月20日上午8时许，张春来携带一支猎枪、一个白色帆布电工袋，内装一把柴刀、两只白色纤维袋、一副白手套、两枚自制弹丸等打猎工具，牵着猎狗，到本乡叫东坑垅的山场打猎。他行至一片红壳竹林时，猎狗朝山凹里吠叫，张春来听到前方有窸窸窣窣的响声。他吹了声口哨，见没什么动静，便弯腰蹲下轻轻往响声方向走了10多米，看见前方有黑影，以为是野猪，举起猎枪朝黑影开了枪。枪响后随即听到“啊哟”的叫声。张春来一听是人的叫声，全身血往头上涌，心想野猪没猎着打到了人。他跑上前去一看，本组村民黎福玉被其击倒在地，双腿鲜血正汩汩在流。他随即从电工袋里拿出两个纤维袋，用其中一个包住黎福玉的双腿，用另一个扎住出血口止血，还用土方帮助止血。出血不能控制，黎福玉因痛苦不停地哼叫。张春来恶向胆边生顿时起了杀人的歹念，黎福玉被伤成这样，今后肯定是残废，张春来不敢想象今后的麻烦事。他将黎福玉拖到离击倒地约30米处的一个土坑里，他一不做二不休，用随身携带的砍柴刀，凶残地朝伤者头部连砍4刀，黎福玉当场死亡。之后张春来将包扎黎福玉双腿的纤维袋取下埋在距尸体10多米处，将黎福玉随身携带的装饲料的纤维袋、柴刀、铁夹子等物埋在距尸体20米处。用树叶、泥沙将尸体掩埋后逃离现场。途中，张春来先后将沾有血迹的白沙手套扔进洪水江里，将砍死黎福玉的柴刀扔在麻拐湖桥下的水潭里。回到白木界自家的工棚里，张春来将猎枪藏在工棚卧室的门背后，若无其事地像平常一样生活。
    5月21日上午，当地群众发现黎福玉的尸体向公安机关报案后，张春来知道东窗事发，为了逃避侦查，指使其妻子和帮工将鸟铳毁弃。张春来的妻子交代：她知道丈夫5月20日打野物去了。21日中午丈夫要她和帮工到白木界去一趟，把门背后的铳丢掉。还特意交代他们两人：“别人问起，不要讲他背铳到过白木界。”还说：“丢了铳对自己有好处，不会连累自己。”下午4点多，她和帮工在白木界工棚屋檐下拆铳，对帮工讲起黎树洲那边出了事，不晓得谁用铳还是猎枪打死了一个人，还没有查出来，并特意提示帮工不要向别人讲张春来背铳来过这里。拆下来的铳杆和铳管分别丢到石壁和土坎下去了。她还要帮工把铳的配件收好，藏在厨房屋顶杉皮下。5月24日，她发现家里少了一把刀，问张春来刀哪去了。他说：“初四（5月20日）在山上弄丢了，”叫她不要乱讲。5月25日，张春来和妻子到白木界工棚特意要帮工不要对别人说起他5月20日背铳来过工棚的事。其实张春来的妻子已经隐约感觉到丈夫和死人的案件有关。
    公安人员从炎陵大院农场白木界的简易公路路坎下，找出了木铳杆和钢铳管一根，从白木界张春来的竹笋加工厂工棚厨房屋顶杉皮下找到了鸟铳扳机、机锤等配件。张春来不得不承认这就是击伤黎福玉的鸟铳。
    2007年12月18日，经株洲市中级人民法院审判，以张春来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